编者按:出门就是“鬼见愁”,雪垄不再是一个一个的,而是连成了片,又长又高。雪地车左躲右闪,还是避不开,只能颠簸着行进。气温零下18度,海拔3170米,微风。离中山站近1000公里,还有260公里就到昆仑站,继续前进!
2018.12.30
早上出门就赶上白化天,能见度还不错,但这里雪面很软。徐进和姜鹏开4号卡特车,没走多久就陷车了。我和姜华在后面,用5号卡特帮忙脱困,新车还是比老车动力大一些。
图注:白化天和陷车照片
这种事情在第26次队非常常见,那时候每个车都拉5-6个雪橇,在软雪带太容易陷车,一路都不敢停车。另外,在野外工作,至少要求两辆车同行是有道理的。
没到中午,风向变了,天也放晴了。这里的雪面开始“长毛”,就像结霜一样,但风速小,所以可以存在。
图注:长毛的雪面
晚上5点多,到达“鬼见愁”的边缘扎营,气温零下20度,风速只有每秒2米多,海拔还不到3000米。
“鬼见愁”是老队长他们早期给这个区域起的名字,范围大概40公里,因为雪垄太多,行车特别颠簸。
今天对雪坝、雪垄、雪丘这些名词有些困惑,问了康世昌。他晚上查了一下,说雪坝是因为有障碍物阻挡后形成的雪堆,而其他自然由于风蚀形成的凹凸不平的东西,都统称为雪垄,有长有短。所以,我们路上看到的大多数应该都是雪垄,只有泰山站主楼背后的积雪可以叫雪坝。
沿途的科考工作也一直在进行了。每天晚上范晓鹏(吉林大学)要用热熔钻打十几米深,然后放入温度链,测量不同深度冰雪的温度。杨元德(武汉大学)每天把专用的小型GPS设备放在过去设立的标杆上,记录标杆现在的准确位置,跟过去比较就可以测量冰盖上冰雪的流动速度。这是个长周期的项目,如果宿营点没有过去的标杆,他就插一根新的,留在那里,也为将来的测量。大家总开玩笑说要帮他把标杆都收起来。
2018.12.31
出门就是“鬼见愁”,这里的雪垄不再是一个一个的,而是连成了片,而且特别长而高,雪地车左躲右闪,还是避不开。只能颠簸着行进。中午左右过了“鬼见愁”,大家停车休息,这是最颠的一段路了。
图注:鬼见愁的雪垄,有手套和人,可以对比大小
然后就遇到了第一个大锅底,就是看上去是一个圆形的结构,直径有几公里,先下坡,爬上去之后就宿营了,晚上6点半。
图注:往锅底下走,下坡太陡,只能走S型路线
气温零下18度,海拔3170米,微风。离中山站近1000公里了。还有260公里就到昆仑站了。
刚加完油,思宇过来告诉我,他刚跟李老师打过电话,李老师向我问好。老队长李院生是思宇的导师。他正跟老马他们在内蒙喝酒。老马叫马诺尔特,蒙古族,是老队长的中小学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因为自从第26次队回来,我和老队长已经跟他去过内蒙牧区的嘎查很多次了。
我赶紧也给老队长打了个电话,他说在内陆1000公里处过年很不容易,一定要庆祝一下,让大家喝点酒,他也向大家问好,祝平安。好在刚过3000米,比拉萨还低很多。我跟卢成、王焘商量了一下,破个例,喝了点啤酒和黄酒,大家一起庆祝,过了新年。
晚饭前就发现我和姜华开的卡特车的减震鼓也破损了,跟上次故障一样。饭后,大家开始修车。上次的材料不够了,只能再找其他代用材料,还是PB300的配件。这次除了有了上次的经验,其他条件都更差,海拔和气温都比上次恶劣,也少了泰山站的3个机械师, 但是文博、晓鹏和徐进都在帮忙了。大家忙到凌晨2点多修好收工。赶上又是元旦,我们决定把最后一次路途中的休整提前。
日记作者:商朝晖,国家天文台南极研究团组首席科学家、博士生导师;中国第35次南极科考昆仑队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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