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指出“城乡融合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必须统筹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和乡村全面振兴，全面提高城乡规划、建设、治理融合水平，促进城乡要素平等交换、双向流动，缩小城乡差别，促进城乡共同繁荣发展”。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进程中，如何处理好工农关系、城乡关系，一定程度上决定着现代化的成败。2024年底，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强调“坚持城乡融合发展，进一步深化农村改革，完善强农惠农富农支持制度，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走城乡融合发展道路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必由之路，是新时代新征程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应有之义，也是服务构建新发展格局、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城乡融合发展助推乡村产业振兴

　　城乡融合发展是实现乡村产业振兴的关键路径。城市和乡村作为彼此独立的两大区域具有显著的要素差异性和互补性，只有充分利用城乡各自的优势要素进行互补，将工业生产和农业生产结合起来，从而实现城乡融合发展。通过城乡要素的双向流动和城乡产业的对接合作，为乡村产业振兴夯实基础。

　　城乡融合发展通过城乡要素的双向流动，为乡村产业发展提供更多的要素支撑。劳动力要素双向流动既为传统农业、农产品加工业、乡村旅游业等产业发展提供了劳动力保障，也是带动资本、技术、数据等要素更多从城市向乡村扩散，盘活乡村土地、森林、湖泊等资源要素的核心；土地要素双向流动意味着土地要素配置效率提高，为乡村生产活动提供了基础场所和操作空间；资本要素双向流动主要是指乡村振兴投入增加，有效金融服务供给增加后，企业和农户进行融资的途径广、难度低，意味着其可支配的财产增多，能够自主选择、积极融入乡村全面振兴进程，助力乡村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打造；技术和数据要素双向流动侧重于技术和数据要素更多下乡，进而优化传统要素与现代要素的组合方式，助推形成新型劳动力、新型劳动资料和新型劳动对象，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加速转变传统生产方式，拓展乡村经济活动空间领域和技术边界，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

　　城乡融合发展通过城乡产业的对接合作，促进乡村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城乡产业的对接合作增加，意味着城乡产业链、创新链、价值链紧密结合，有助于农村从最稀缺和最具特色的要素入手，进行农业产业链延伸、多功能拓展和新业态培育，发展本地特色产业，因地制宜地选择红色旅游农业、绿色生态农业、休闲旅游农业等形式的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方式，发展并壮大乡村富民产业，让农业农村和农民更好地分享收益剩余，形成乡村新的经济增长点。特别是农村承接城市产业转移，和以农村产业为中心开展的城乡产业间以战略联盟、技术交流、科技园区为代表的合作模式，较好促进了乡村产业的创新和升级，提升了乡村产业的现代化和智能化程度。

　　城乡融合发展助推乡村文化振兴

　　城乡融合发展是实现乡村文化振兴的根本路径。受生活方式、经济基础、社会结构、文化传统和价值观念等因素影响，乡村文化与城市文化存在显著差异，如乡村文化更多与自然环境、农业生产相关，历史悠久、传统深厚，其稳定性和保守性较强，而城市文化往往发展速度更快，表现得更具开放性和多元性。城乡融合发展意味着城乡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有助于乡村传统文化的保护传承与创新发展。

　　城乡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有助于乡村传统文化的保护传承。加强城乡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提高了乡村传统文化的可见度和影响力，增强了城乡居民的对乡村传统文化的自信和认同感。借助城市的文化机构和媒体推广宣传乡村传统文化，举办乡村文化节、民俗展演、讲座、传统手工艺展览等活动，可以让城乡居民更深入地了解和认识传统文化及其价值，也为城市居民提供更直观地了解和体验乡村传统文化的机会。不仅能够丰富城乡居民的精神文化生活，更重要的是能将乡村传统文化带进大众视野，引起政府和社会各界对乡村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视。让乡村传统文化在乡村内部得到保护传承的同时，在全社会层面得到传播和发展。

　　城乡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有助于乡村传统文化的创新发展。城市文化中的现代设计理念、科技手段、艺术创作方法等为乡村传统文化发展注入新的活力，提供了丰富的灵感与参考，提升其市场竞争力和文化价值。包括将传统手工业与现代设计相结合，在保留传统韵味的基础上，开发出更符合现代人审美的文创产业；引入科技要素，推动乡村文化数字化和智能化发展；建设图书馆、文化宫等系列城乡公共文化设施，加深城乡之间的文化资源共享；等等。此外，将乡村的传统文化与城市的现代文化相结合，将乡村文化发展与经济活动相结合，发展乡村旅游、全域旅游、文化体验等产业，能够使乡村传统文化在当今时代背景下焕发出新的生机，并挖掘出乡村经济新的增长点，在实现乡村文化振兴的同时促进乡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城乡融合发展助推乡村生态振兴

　　城乡融合发展是实现乡村生态振兴的核心路径。乡村是人与自然相互作用最为集中的领域，乡村生态振兴能否实现关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目标是否达成。生态环境保护具有显著的外部性，要实现乡村生态振兴不能单纯考虑乡村内部的生态资源情况，更应该将城市和乡村视为一个整体，通过城乡融合发展，整合城乡资源，在保护和修复生态环境的同时，更好实现乡村生态文明价值，提高生态产品供给能力。

　　城乡融合发展能够促进城乡生态环境的协同治理。总体来看，通过统筹规划和协调管理，实施城乡一体的环境监测和管控体系，加强对污染源的管治，加大对环境保护的投入，能够推进山水林田湖草沙等生态系统的整体恢复和修复。较乡村而言，城市的环保设施、技术手段等更为完善，将城市在生态环境治理的设施设备、技术手段、管理人才、治理方式等推广到乡村，能够减少城乡在生态环境治理方面的差距，提高乡村的生态环境治理能力。

　　城乡融合发展能够提升乡村生态环境的质量。城市先进的资源要素和各类服务更多下乡是乡村生态环境建设的重要支撑，能够推进乡村生产生活方式绿色低碳转型，重点是农业生产过程中的资源节约和高效利用，包括对农产品、畜产品和水产品在加工过程中产生的副产品进行综合利用，采取有效措施减少化肥、农药等农业投入品的过量使用，控制农业废弃物的排放，以及防止水土流失和土壤退化。与此同时，城乡融合发展将提高乡村居民生态意识、环保意识、责任意识，形成增强乡村生态环境质量的内生动力。

　　城乡融合发展能够推动乡村生态产业化和产业生态化。城乡融合发展要求明确生态资源价值和经济属性，通过实施生态资源产权制度改革，明确产权主体、划清产权界限，盘活生态资源；构建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体系、生态产品价格体系、生态产品交易体系，科学合理推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进而将进一步推进生态资源流转，盘活生态资源，实现生态资源到生态资产的转变，以市场为导向采取纵向一体化的方式实施生态产品的加工、制造和生态服务开发，促进生产生活生态协调发展。

　　城乡融合发展助推乡村组织振兴

　　城乡融合发展是实现乡村组织振兴的重要路径。加强城乡之间的联系和互动，进而加快构建党组织领导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治理体系，增强乡村基层治理能力，提高农民群众参与乡村治理的积极主动性，形成基层政府和群众密切互动的良好局面是城乡融合发展中的重要环节。

　　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基层党组织建设是乡村组织振兴最根本的内容，直接影响着乡村治理的进度、质量和成色。城乡融合背景下城市党组织与乡村党组织的联系和互动加深，有利于乡村治理结构的优化，让乡村党组织能够学习到先进经验和管理模式，能够有效提高乡村党组织的组织力、战斗力和党建工作水平，增强乡村党组织在乡村建设中的领导力和凝聚力。

　　增强乡村基层治理能力。乡村基层治理能力主要体现在治理人才和治理方式两方面，城乡融合发展将通过结对帮扶、人才交流等形式助力乡村组织振兴。通过以短期工作、项目合作等方式鼓励城市先进的治理人才下乡、经常性举办城乡人才交流活动等方式，促进乡村基层组织的人才培养和队伍建设，提升乡村治理队伍的人员专业素质和能力水平。通过推动城市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向乡村延伸覆盖，为乡村带去先进的治理方式，如建立数字化治理平台，以提高乡村事务办理的效率与精准性。

　　促进乡村社会组织的发展。城乡融合发展将鼓励并支持城市社会组织到乡村开展服务活动，特别是举办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等公益项目，从而有利于培育和发展乡村本土的各类社会组织，同时推动并完善乡村各类社会组织的制度建设和规范化管理，包括选举制度、监督制度等。提高乡村社会组织服务农民群众的能力和水平，并确保乡村社会组织的民主性和透明性，充分发挥社会组织在乡村组织振兴中的补充和支撑作用。

　　城乡融合发展助推乡村人才振兴

　　城乡融合发展是实现乡村人才振兴的基础路径。以乡村全面振兴为指导，促进城乡要素双向流动，实施新一轮转移人口市民化行动，健全城市人口下乡落户机制，是城乡融合发展的内容之一。在进城农民工方面，通过引导支持农业转移人口进入城市工业、服务业等领域，着力稳定和扩大农民工就业，提高农民工的综合素质，增强这部分劳动力下乡返乡后建设乡村的能力。在人才下乡方面，通过建立乡村发展清单制度，公布发展具体项目、资金、时限等信息，增加信息透明度；加大对下乡返乡人口就业创业等相关政策支持，探索以投资入股、合作等多种方式吸收人才下乡，允许符合条件的相关人员特别是下乡返乡创业大学生依法落户并享有相关权益；明确下乡居住年限、就业要求等系列落户条件等系列举措，促进城市教育、医疗、科技等各类人才更多下乡，让其扎根乡村并服务乡村发展。

　　此外，城乡融合发展注重优化乡村发展环境，推动智慧农业、数字农业等乡村新产业新业态培育，完善乡村交通物流、信息网络等基础设施建设，提高乡村教育、医疗、养老等公共服务供给水平，增加城市职业院校和培训机构与乡村合作开展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的活动。充分释放乡村就业岗位、提供创业空间，改善乡村的生活和工作条件，缩小城乡社会保障差异，使乡村真正有需要、有能力培养更多适应乡村发展实际的当地人才，吸引并留住外来人才。

　　作者：邹悦，福建师范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