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正泰集团董事长南存辉全票当选浙江省工商联主席,继传化集团董事长徐冠巨之后,成为新时期第二位担任浙江省工商联主席的非公经济代表人士,随后当选全国政协常委,成为浙商群体扛大旗的人物。五年后的2017年7月,南存辉卸任省工商联主席,圆满交棒富通集团董事长王建沂。
我与南存辉主席相识将近20年,在这个届满卸任的时间节点上,有感而发写下这篇短文。也是作为浙商群体的研究者,从浙商代表人物的角度对浙商特点的一种观察。
南存辉是小鞋匠出身的大企业家,乐清当地有句土话“蜈蚣千只脚,只走一条路”,他从小就明白做事要专注踏实。创业40多年来一直专注于主业,从没有涉足过其他赚快钱的行业。当国内很多企业都在谋求多元化时,南存辉依然坚持他的“开水理论”不为所动——“做企业好比烧开水,你把这壶水烧到99度,只差1度就开了,突然你心血来潮觉得那壶水更好,把这边搁下不烧了而跑到那边另起炉灶,新的一壶还没烧开,原来那壶也凉了”。
正泰始终坚守“电”字主业,专注于“发、储、输、变、配、用”电力全产业链不动摇。但南存辉自己却做了很多“分心”的事情。他是担任社会职务最多的浙商代表之一,35岁就开始连任三届全国人大代表。承担社会职务是非常消耗时间的一件事情。对南存辉这样层次的企业家来说,时间精力比资金本身更宝贵。而且,南存辉对社会兼职一点不马虎,只要是“份内事”,总是想方设法挤时间,“出勤率”很高。一些原本他推掉不去别人也能理解的场合或行程,南存辉宁愿公司里的事放一放,也尽可能到场。
正泰集团分、子公司近百家,这五年南存辉还担任了资本金上百亿的“浙民投”和温州民商银行的创始董事长。南存辉承担的这些企业管理和社会工作,哪怕分给三四个人,每个人都会很忙。但是南存辉看起来应付得还不错,这些年他的主业一点没耽误。2016年正泰股份净利润20多亿,排名浙江省400多家上市公司的前10位;而位于乐清柳市的低压电器老基地,去年是温州地区工业企业纳税榜首。
工商联主席是个“官”,正泰董事长是老板。如果要给南存辉这五年的表现打打分,很显然没有“偏科”,否则总分不会高。但良好的经营业绩,才是民营企业家履职的根本。否则,不但很难服众,主管部门也会觉得你丢掉了根本。
“老板本职”和“社会公职”都做得好,说明南存辉的平衡能力强。也说明南存辉并没有因为“社会活动的多元化而分心”,成功之道还是在于“专注”:一方面专业人干专业事,公司经营放手交给事业经理人;同时,把社会职务作为社会责任全心投入,以尊重真诚公益的原则,广结善缘。
南存辉的前任徐冠巨也是如此。徐冠巨卸任省政协副主席、省工商联主席五年来,传化集团的经营平稳快速发展,主要指标持续创出新高,两家上市公司市值一度突破千亿大关,去年还以30亿元的慈善投入成为年度“中国首善”。
卸任后经营业绩更好了,社会尊重不受影响。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担任这么显赫的公职对公司经营并没有多少“沾光”,而付出的大量时间精力是实实在在的。
南存辉今年54岁,是2003年首届风云浙商评选“资深浙商”中最年轻的一位,但“工龄”已经超过40年。与分别年长18岁、19岁,仍在第一线的宗庆后鲁冠球相比,南存辉的服役期还很长。未来仍然还有挑战,也仍然还有成长空间。
杨轶清 作者系浙商博物馆馆长、浙江省浙商研究会执行会长、浙江工商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