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主席与姜泗长教授等合影
姜泗长,1913年出生于天津,1937年毕业于北平医科大学,1947年赴美国芝加哥大学医学院深造。新中国成立后,历任解放军第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副院长、耳鼻咽喉科主任;解放军总医院副院长、耳鼻咽喉科主任。1993年被中央军委授予“模范医学教授”。江泽民曾为他亲笔题词:“技术精益求精,诲人桃李天下。”2001年9月9日夜11时45分,姜泗长在北京解放军总医院逝世,享年88岁。
正在写“学习心得”的姜泗长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噢,姜泗长,那个钱伟长你们一定是哥俩。”毛泽东说道
1974年12月,一个寒冷的深夜。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正在伏案写“学习心得”的姜泗长。好长一段时间以来,作为“资产阶级的反动学术权威”、“美蒋特务”的解放军总医院耳鼻咽喉科专家姜泗长,被迫离开了病房和实验室,遭到隔离和关押。
“请带上毛主席的著作,第二天有政治任务。”电话那头传来蒲荣钦副院长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一辆黑色小汽车停在了南楼高干病房的门口,姜泗长早已等候在那里,带着全套《毛泽东选集》,钻进了小车。
车一直驶向西郊方向,司机没有说一句话。要到哪里?他不敢问,也不能问。也许司机什么都不知道。
车终于停在了西郊机场,大厅门口一个身穿军装的人已经迎候在那里。不用自我介绍,穿军装的人已准确地走到姜泗长的面前。
姜泗长并不认识这位军人,但从他满面的笑容、拘谨的神态,已看出这不是一般的任务。时间不允许再多说什么。姜泗长跟在军人的后面,穿过一个又一个通道,来到一架飞机旁。
上了飞机后,姜泗长发现机上还有两个人,他们互不相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而沉默不语。宽敞的飞机载着特殊的客人腾空而起,飞机马达的轰鸣声开始在空中响起。
后来,姜泗长才知道,同机的两位是外科专家周光玉和麻醉科专家高日新。
他们同样不知道要去哪里,有什么任务。三人疑惑的目光只有透过机窗眺望蓝天、白云。
飞行员一会儿报告飞机正在过黄河,一会儿报告飞机正在过长江。两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机场上。飞机刚着陆,一辆轿车已经停靠在飞机旁边。三人还没有看清周围的一切,便又钻进了小汽车。
车径直开进一个院子里,后来姜泗长才知道这是湖南省委招待所。
“看见我,你们现在应该明白请你们到这来的目的。”汪东兴笑容满面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给毛主席看病?!这个念头一闪,姜泗长自己都惊诧不已。
汪东兴对大家说:“你们今天先好好休息,下午张秘书给你们说说主席的情况。”汪东兴所说的张秘书,就是指毛泽东的机要秘书张玉凤。
三人被服务人员领进各自的房间。这一夜,姜泗长失眠了。昨天,还是监管对象,今天,却在伟大领袖的身边,这不是做梦吧,比梦还离奇。变化之大让他惊诧,真有“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的感觉。
第二天,在一处游泳池,大家见到了毛泽东。
毛泽东正在游泳。汪东兴对医生们说:“你们会游泳的都下水,主席高兴。”那两位医生会水,都下去游泳,姜泗长不会游泳,只好呆在岸上观看。
不一会儿,毛泽东上了岸,穿着浴衣坐在藤椅上。
那个时代的人都会十分熟悉这么一席话:“毛主席神采奕奕,满面红光地向我们走来。”但作为医生的姜泗长看到的毛泽东却面色苍白,步履迟缓,但领袖特有的神采,依然令人心动。
汪东兴走到毛泽东身边,一一介绍三位医生的情况,毛泽东微笑着,一双大手握住了姜泗长的手。
“这是解放军总医院耳鼻咽喉科姜泗长主任。”汪东兴介绍说。
“噢,姜泗长,那个钱伟长你们一定是哥俩。”毛泽东风趣地说道。在场的人都笑了。
“你具体做什么呢?”毛泽东又问。
站在毛泽东旁边的张玉凤接过话:“姜主任是从301医院请过来的,是著名的耳鼻咽喉专家,主要负责您的耳鼻咽喉,保证您的呼吸道通畅。”
毛泽东又继续问:“你哪个姜(江)啊?”
“姜太公的姜。”姜泗长答道。
北京医院的心内科专家吴杰,比姜泗长他们早来几天。一天,吴杰悄悄地提醒姜泗长:“不要把行李打开,就放在箱子里,主席说走就走,常常在半夜,一般在出发前一两分钟通知,就像紧急集合一样。”姜泗长记住了吴杰的话,时刻处于紧急战备状态。
果如吴杰所言。没两天,毛泽东真的要出发了。很快,在几分钟内各路人员各就各位。
一辆辆小车很快进入火车站,火车道两边站着高度警觉的警卫人员。
姜泗长身不由己,无法和家里联系。一个星期以后,一个陌生人敲响了姜泗长的家门,说是来取姜医生的洗漱用具、换洗衣服以及专业书籍。
“失踪了数日的丈夫还活着!”妻子吴幼霖终于得到了丈夫的消息。她急忙把信拆开,在信中看到这样的话:“我们每天吃腊肉……”看到这一句,吴幼霖心里就有了底。仅从吃腊肉这一点分析,丈夫现在一定是在南方,天天有腊肉吃,生活还不错,看来丈夫没有什么危险。吴幼霖又翻过信封前看看后看看,也没有找到地址。从来人的神态看,丈夫似乎一切平安,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两个星期以后,毛泽东从长沙回到北京。
一天,汪东兴对姜泗长说:“以后每两个星期,你可以回家看看。”
汪东兴又说:“如果有人问你,是不是在毛主席那里工作,你不能说是,说是就泄露了国家机密,说不是又不诚实,只有不吭气,不回答。”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汪东兴派车将姜泗长送回家。
失踪了两个月的姜泗长突然出现在解放军总医院里。说也奇怪,他已明显地感到人们疑惑的神情,却没有一个人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这两个月虽说责任重大,但姜泗长身心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内心的苦闷和压抑已悄然离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医生们大都只关心自己的专业,对专业之外的事兴趣不大。毛泽东有点不满意地说:“你们怎么没有文化?”
姜泗长意外地发现,毛泽东的书架上摆放着许多小人书。
毛泽东有一句名言:“医生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准确地说,他只信一半。所以一般情况下,毛泽东并不需要医生天天跟在他后面为他诊治。医生们整天处在既紧张又无事可做的状态。无事可做的医生们只有看书。
在毛泽东身边稍长些的医生告诉姜泗长,主席常爱提问题,要有思想准备。
要看书,这里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想看什么书,只要开一个清单,就有人到北京图书馆借来。姜泗长第一次写下了《鲁迅全集》的书名。因为有人对他说:“主席最爱提有关鲁迅文章的问题。”后来又听说毛泽东也爱提《红楼梦》的问题,姜泗长又借来《红楼梦》看。
对政治不敏感、对社会不能完全理解的姜泗长,开始读鲁迅的书,读《红楼梦》。
毛泽东说,看懂《红楼梦》至少要读三遍,可姜泗长只大概翻过一遍,里面的人物关系都没搞清。要认清鲁迅笔下表现中华民族劣根性的阿Q,要读懂封建礼教下鲁四老爷杀人不见血的虚伪,要搞懂大观园在儿女情长、嬉笑怒骂中最终走向衰败是必然的结局……要理解这一切,对于大脑只对医学感兴趣的姜泗长来说,似乎有一定困难。
一天,医生们为毛泽东会诊,大家拘谨地站在一旁。毛泽东用浓重的湖南话说:“大家请坐。”
医生们没有听清毛泽东说的什么,站在那里保持原状。毛泽东看看大家依然站在那里,又说:“大家请坐。”医生们还是没有听清楚毛泽东说的什么,还是站在那里。
突然,毛泽东用英文说道:“Please sit down(请坐)。”医生们这下都听懂了,毛主席请大家坐下。
毛泽东又说:“我说中文你们听不懂,说英文你们倒听得懂。”
说着说着,毛泽东讲到了延安整风运动,而且用英文说“整风”这个词。但“整风”这个英文单词毛泽东用的不够准确,一位医生小心翼翼地说道:应该用另一个词比较贴切。毛泽东听了,很高兴。 (罗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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